风雪总在午后变得凶狠。屏幕里的雪片忽然变成冰棱,斜斜地砸在虚拟的护目镜上,视野边缘结起白霜 —— 这是暴风雪来临的征兆,也是雪怪精英出没的信号。我攥着鼠标的指节微微发紧,背包里的御寒药剂晃出细碎的响,仿佛能听见玻璃药瓶与冰晶碰撞的脆声。
初入这片雪域时,向导说每个职业都是雪地里的一种行走方式。战士的重靴踩碎冰壳的闷响,像雪松扎根冻土的沉稳;法师袍角扫过雪原的轻颤,带着冰棱碎裂的清越;而刺客掠过雪堆时,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暗影,如同雪狐钻进松林的迅捷。我选了法师,偏爱冰锥术炸开时漫天的霜花,像把整个冬天的月光都揉碎了撒下来。追踪雪怪精英的坐标藏在风雪的褶皱里。第一次发现它的踪迹是在西坡的冰裂隙,爪印深嵌在冻土里,边缘凝着淡蓝色的磷光。频道里有人喊 “37.21,雪怪刚过”,数字在雪雾中像浮冰般晃动。我们五人组踩着彼此的脚印往前赶,战士举着盾牌挡开迎面的雪粒,刺客早已隐入风里侦查,我的冰墙术在身后筑起半人高的屏障,霜纹在冰面上慢慢游走,像在记录我们走过的路。最险的一次是在暴风雪最烈时遭遇精英。它从雪堆里猛地跃起,鬃毛上的冰碴飞溅成星,战士的怒吼与我的冰锥术同时炸开,雪雾中炸开一片青白交错的光。刺客绕到侧翼时,雪地上拖出长长的暗影,恰好与法师的火墙术织成网。当那道巨大的血条归零,雪怪轰然倒地的瞬间,漫天风雪竟像是停了半秒,我们五人的血条在界面右侧轻轻颤动,像五颗在寒夜里互相取暖的星。装备上的冰纹总在低语。我那顶缀着冰晶的法帽,是在北境副本捡的,帽檐的冰棱会随着法术强度变色;刺客腰间的雪狐皮袋,装着追踪用的荧光粉,撒在雪地上能留三个时辰的淡绿轨迹。有次战士把他的抗寒肩甲借给我,铁甲内侧还留着他体温焐出的浅痕,像雪地里被阳光晒化的一小块暖。深夜的篝火旁,老玩家教我们辨认雪怪的脚印:“三趾带钩的是幼崽,五趾如刀的才是精英,看磷光浓度辨距离,越蓝越近。” 他指节敲着地图上的褶皱,那里标着历代玩家记下的坐标,像雪地里串起的灯。后来我也学会在日记里画爪印,旁边注着 “风从东南来时有异响”“雪硬如铁时它会刨冰找苔藓”,纸页边缘很快积了层虚拟的雪尘。暴风雪停了的清晨最适合复盘。我们坐在雪堆上看装备栏,法师的冰杖多了道新裂痕,刺客的披风沾着雪怪的鬃毛,战士的盾牌凹了个小坑 —— 这些伤痕在阳光下泛着微光,像给昨日的冒险盖了枚透明的邮戳。有人说 “明天去东谷试试”,坐标数字在聊天框里跳出来,31.47,像枚埋在雪里的银纽扣。此刻我的护目镜上又凝了层薄霜。远处雪坡突然腾起白雾,爪印新鲜得像刚印上去,磷光在风里明明灭灭。频道里弹出新消息:“精英坐标,29.18,速来。” 我灌下一口御寒药剂,冰碴在喉咙里化开的瞬间,指尖已经按亮了冰锥术的图标。风雪再大,总有比寒冷更烫的东西在血管里流 —— 比如脚印尽头的微光,比如队友血条旁边的自己。抵制不良游戏,拒绝盗版游戏。让每一片虚拟的雪花,都落在合规的屏幕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