铠甲的冰碴在掌心融成水痕时，冰狱深渊的铁门正发出锈蚀的呻吟。我攥紧双手斧的柄，橡木纹理里还嵌着上一场战斗的碎冰，指腹碾过斧刃的豁口 —— 那是上周劈开冻土巨蛛甲壳时留下的勋章。频道里法师在喊 “三分倒计时”，她的冰锥术已在远处炸开青白的光，像给幽暗的冰窟悬了盏灯。

裂地斩的诀窍藏在腰腹的发力里。第一次在训练场练这招时，斧刃只在冰面上划出浅痕，师傅用他的玄铁盾敲我后背：“不是劈下去，是让力量顺着冻土爬。” 后来在冰狱三层，面对那只裹着厚甲的冰狱领主，我终于懂了。斧刃擦过地面的瞬间，故意让重心沉得比冰层还低，冻土裂开的脆响里混着甲片崩碎的锐音，像有柄无形的锤从地底钻出，顺着裂痕攀上怪物的胸腹。破甲流的战士从不贪恋花哨。我的肩甲左侧有道月牙形的凹痕，是某次为了替牧师挡下突袭，被冰刺刮出的印记。他们总说 “你这铠甲该修了”，却不知那些凹凸恰好能卡住挥斧的惯性。当裂地斩的冲击波撕开领主第三层护甲时，我听见自己的喘息混着金属共振，斧柄的震颤顺着手臂爬上来，像有头困兽在血脉里撞。冰狱深渊的三分钟像场与时间的角力。第一层的冰骷髅刚扑到跟前，斧刃已带着裂地斩的余威扫过去，冻土迸起的碎块恰好替法师挡了暗箭。第二层转角处，牧师的治愈术落在铠甲上，暖意顺着甲缝往里钻，正赶上我蓄力劈向冰墙 —— 那道裂缝里藏着领主的弱点，是上周用三次团灭换来的坐标。最险是最后四十秒。领主濒死的冰息冻住了我的靴底，斧刃卡在它外翻的骨甲里拔不出。刺客突然从暗影里窜出，匕首在领主关节处划出火星，“左边！它左肋甲片松了！” 我猛一拧腰，借着冻土的反作用力将斧刃旋出，裂地斩的光芒贴着地面炸开时，仿佛看见冰层下千年的寒气都被震得翻涌上来。结束时铠甲上的霜花正往下掉。法师戳着我的肩甲笑：“你这破甲流，把深渊的冰都劈出年轮了。” 我低头看斧刃，新添的缺口里凝着层薄冰，像给这三分钟的血战镶了道银边。点卡的提示音轻轻跳出来，像在说刚才的每一秒震颤，都在冻土上刻下了真实的重量。现在每次路过冰狱入口，总忍不住摸斧柄上的包浆。那些被裂地斩震出的细痕里，还沾着深渊的冰碴，像把三分钟的惊心动魄，永远封存在了金属的记忆里。让每一次挥刃，都落在光明的战场。